女性主义关怀伦理是20世纪70年代前后由西方女性主义研究者提出来的,其中最主要的代表人物是美国的卡罗尔·吉利根(CarolGilligan)和尼尔·诺丁斯(EelNoddings)等,其理论植根于性别的道德差异。
弗洛伊德认为女性“显得比男性缺少正义感,在生活的紧要关头上很难沉着提出办法,因为她们的判断更多的时候是受其爱与恨的情感所影响”。
从性别道德差异出发的女性主义关怀伦理强调关系、情感、关怀等,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同时,女性主义关怀伦理成为我们审视中国当代女性主义电影时一个恰当的视域。《老囡》正是以中年女性群体间情感关怀、关爱以及母子间的情感关系呈现女性主义关怀伦理的本土特色。
本片名为《老囡》,“囡”是江、浙、沪等地对女儿的称呼,指的是小女孩。片名借用“囡”字造型——全封闭结构中的“女”被保护却也被包围。
而“老”指的是生理上处于女性生长的衰老期,然而在心理上,这些人仍旧是保持青春期少女般想法的一类女性群体。在新媒体时代下,这类群体面对明星偶像的闪耀和完美,出现了自我身份的迷失和非理性的消费等特点。
不同时代的语境决定着人类情感寄寓的不同。目前中国社会正处于第三次消费结构升级转型中。娱乐、文化等享受资料消费增长很快,这为女性粉丝消费文化的形成提供了宏观支持条件。
伴随社会分工细化以及女权运动的积极影响,当代女性拥有自己的收入成为一种普遍现象,拥有可支配的收入提升了女性自主意识。
新媒体的发展使得网络成为女性情感的宣泄处,女性粉丝主导的“她经济”消费热潮也逐渐形成,她们的购买力是其情感寄托和释放的有效途径,购买力越上升,与明星的想象性亲密关系就越牢靠。
女性粉丝对偶像的追捧在一定程度上颠覆了以往男性视阈下“被看者”与“看者”的固有形象。
《老囡》中镜头不断在张美丽看“东弟弟”的直播视频与“东弟弟”直播视频画面之间切换,原本盯着手机发着怒火的张美丽,听到“东弟弟”喊出的“欢迎张姐姐”便乐开了花。
通过交叉剪辑不断强化主体的这一行为,既是主体情感消费的累积,也是对观众情绪接收的强化;传统的电影一直被女性主义者批判为是从男性的视角将女浪漫主义投射在电影创作方面便是对真善美小美好的凝聚表达。
而现实并不总是理想的图景和浪漫的岁月,进入19世纪30、40年代,形成了现实主义文学思潮。在现实主义文学思潮的影响下,作家群体更加关注社会现实及其具有批判精神的再现价值。
现实主义题材的电影更是带着对社会议题思考的锐度和深度,用影像呼应时代情绪。反观整个电影发展的历史乃至文学史,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总是交替上阵,发挥着各自影响力。漫长且艰辛的抗疫日子深深影响着人们的生活、工作,却也在不断拉近人们之间的距离。
抗疫之下,口罩是防护,隔断的是疫情;眼睛是窗口,隔不断的是真情。后疫情时代,人们渴望真情实感的表达,寻求现实质朴的力量,更加呼唤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交融的影像。
《老囡》带着对社会热点事件的探索与观察,更加关注中年女性群体的情感弥合:运用浪漫主义的热情影像,采用竖屏、分屏以及戏剧化的处理形式表现生活中的种种巧合与灿烂。
努力打造浪漫与现实繁荣共生的平衡空间,再现故事空间让观众亲身去体验情感的发生;打开真实世界呈现现实生活的原貌,引导观者对作为母亲的女性群体深入关注与理解。
让浪漫主义温情包裹硬核斗争力量观照现实生活,打造这个时代最理想、最浪漫的视听语言。性身体呈现为异性恋关系中被凝视的对象。
这一理论流派开始于劳拉·穆尔维年发表的《视觉快感与叙事性电影》与“男性凝视理论”相似的是,女性粉丝经济饱含对异性身体的物化欲望,也让与“男性凝视”相对的“女性凝视”成为可能。
《老囡》女主人公张美丽长期打赏帅气又嘴甜的“东弟弟”并在“东弟弟”的网上小店尽情消费,自遮双眼盲目为“爱”大肆消费。这种“畸形”的情感投射,是渴望情感关怀的体现,而试图与其建构的想象性亲密关系,则是由于内心情感的压抑与现实牢笼的桎梏。
而牢笼终究会被打破,谎言、现实、世俗、良知……
不管是正向的公序良俗、现实图景还是反向的谎言欺骗、隐瞒揭穿都难免作用于人。正如片中主人公一般,信任的男性力量突然失效导致自我筑造的牢笼被打破,带来的伤痛与思考反而成为情感释放的出口,从而构建出艺术作品中老树新芽的奇崛景象。
人类自古“群居终日”,集体性意识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当代人类,而受集体性意识所裹挟的“从众心理”也在所难免,衍生出当下众多社会景观。
当前,国内短视频井喷式发展便是“从众心理”的当代书写。以抖音App为代表的短视频平台其日活跃用户已于2020年8月突破6亿,浩大流量正如水面上“冰山一角”,而新用户在“从众心理”驱使下聚集于水面下,簇拥着短视频的“流量冰山”直冲云霄。
集体性沉溺正如“瓜子理论”所言,“人们不管是否喜欢,当磕起第一颗瓜子时便很难停下来”。因而抖音的“瓜子”如何让新用户忍不住“嗑”起来,这是导致集体沉溺的根本原因。首先,抖音操作简单,用户门槛低。
幼至未经世事的蓬头稚子,老达饱经风霜的黄发垂髫,手指上下滑动间便体会到“嗑瓜子的行为很简单,人们期望享受这个过程”。
其次,即时满足,难以自拔。人们手指上下滑动间体会到短暂的感官满足,之后便数次重复,正如嗑瓜子时“每嗑开一颗瓜子人们马上就会享受到一粒瓜子仁,一直吃下去,直到吃光为止”。最后,互动传染,用户黏性强。
一个个短视频下的点赞评论,一个个爆款的异类吸睛,在巨大用户流量之下,这场“狂欢”不分黑夜白昼,不论男女老少,永不落幕。用户与用户之间的互动,极大增强用户黏性,让用户在虚拟世界中无法自拔。
如同一场茶话会,嗑瓜子速度与瓜子皮产出之间的较量,“使嗑瓜子者有了成就感”,使用户产生一种巅峰忘我的沉浸式体验。